是一只丸子

【南迪同人】缘因我·拾壹·夜探

拓跋迪的寝殿灯火通明。

吴御医原本下月便要告老还乡,谁知这当口公主又出了事。晚膳还没用完就被宫里来的人塞进了马车,一把老骨头几乎被颠散。他抹了一把额上因急急赶来沁出的细密汗珠,才一走近,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候着他的叱云南,一身斑驳血迹,吴御医心下一沉,又忍不住腹诽怎么每次公主出事,叱云将军都在,莫不是他命里带煞。

里头几个当值的御医已经在斟酌用药,又踌躇着不敢将那箭取出,见到吴御医来才仿佛有了主心骨。魏帝浓眉紧锁地在殿中踱步,魏后坐在床边握着拓跋迪的手簌簌落泪,半日前还生龙活虎缠着她去花园,只是她当时忙着晚上的宫宴没有应承,小小的人儿乖巧地送她至廊下,“那母后忙完了一定要来哦,迪儿等你”。

廊下新开的花映得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,魏后走出很远回头,还见她站在原处与她招手。

她不忍再去看拓跋迪毫无生机的脸,只一味落泪。

 

所幸弓箭应该是宫里侍卫的,没有毒,中箭位置虽有些凶险,但没有伤及心脉,当务之急是要先将箭拔出来。

叱云南站在不远处,从几位御医忙碌的身影间隙中看到拓跋迪惨白的脸。他想起她被桂花糕烫到后,委屈地把手伸到他跟前说自己受伤了,她一定很怕疼,叱云南心头有些发闷,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。

 

箭拔出的一瞬间,拓跋迪从剧痛中惊醒,她想失声尖叫,但呼吸仿佛滞在了胸口,她张了张嘴巴,只是急促地倒吸了两口气,视线模糊间触及一个人影快速靠近她,尖锐的痛意随呼吸散至五脏六腑,拓跋迪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,下一秒,又被痛感折磨得昏厥过去。

叱云南站在床边,看到血珠喷溅到拓跋迪的脸上,御医们急急忙忙给她止血,他想到她温热的血沾在他手上的触感,让他一阵颤栗。

叱云南的人生中唯有几次害怕的时刻,不是第一次上阵杀敌的时候,也没有只带着几个人突破敌人重围也许随时都会死去的时候,但有年少时拓跋迪摔伤的时候,还有,就是现在。

 

不知过了多久,吴御医浑浊老眼中凝起了不少血丝,他说拓跋迪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,只是暂时还昏迷着。没有人看到,叱云南悄悄用手掌撑住了后面的桌子,高高悬起的心才落下,却依旧陷入一片后怕中。

 

叱云南回到府上已是天光大亮,虽然早已遣了人回去通报,叱云老夫人还是担心得一宿没合眼,只在潘妈妈的劝说下和衣卧床休息了一会儿。

见到孙子回来,急忙迎上去将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,见他只是精神差了些,这才有些矛盾地开口询问拓跋迪的情况。

“没事了,只是御医说以后身子可能会孱弱些。”

老夫人虽曾有过一瞬间的念头,若公主此番就这么去了,那这该死的婚约也可就此作罢了,只是她吃斋念佛多年,还是心善,听得此节,到底还是松了口气。又见叱云南脸上尤有自责神色,便轻声安慰道,“你功夫那么好,若是公主不来,贼人也伤不到你,也不算她替你挡了一箭。”

如若拓跋迪不来,凭他的警觉,刺客确实伤不到他。只是后来,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拓跋迪身上,早已放松了警惕,若不是她堪堪在那个时机走出来,也许那箭便落在他身上了。

且她脱险后,他便连夜去拷打了刺客。正是此前北凉的余孽,跟着宴会的歌舞伎混进宫中,还买通了小宫女将他骗去了花园。

“到底这场刺杀也是因我而起。”

 

叱云南领旨剿杀北凉余孽,出征前去宫里看望了拓跋迪两次。头一次她尚在昏迷中,后来倒是醒了,只是精神还是不足,勉强撑着与他说了两句话,除了惦记那只砸坏了的小兔子,便是问他何时成亲。

“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做我的驸马?”

小人儿脸上尚无血色,问起话来倒是毫不迟疑。

叱云南挑眉看她,莫名心情大好。

“等本将军回来。”

 

拓跋迪三个月后才头次下床,她闷了这么久早就憋得难受极了。素心见她走得风风火火吓坏了,问了八百遍伤口可疼,可觉得头晕不适。

拓跋迪招架不住,不等她再次唠叨,乖乖滚回到床上。

 

刺杀事件之后,素心宛如一只惊弓之鸟,轻易不肯离开拓跋迪半步。早前守夜都是躺在外间的塌上,现在她直接在内室打个地铺,且总是她轮的多一些。

拓跋迪等她睡下又悄悄溜下床,打开窗支着脑袋看外头的月亮,一边想着也不知叱云南可曾在回来了。

素心连着守了三夜,实在发困眯着了一会儿,只是睡得极浅,一点动静便醒了过来。

“小祖宗,你在这吹什么风啊天才刚热,这晚上的风还凉呢……”

她语速极快,一会儿功夫已将拓跋迪身体如何弱,初夏的晚上如何凉念了一遍,边说边要去将窗关上。

她的手刚触到窗棂,有个黑影从窗外悄然落进。

拓跋迪与素心当场愣住。

来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
“是我。”

素心辨出了这声音,又借着月光看清他的模样,伸手指着他,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,以防尖叫声从口中溢出来。

这半夜翻进公主闺房的,不是贼人不是鬼魅,正是未来的驸马叱云大将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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