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只丸子

【南迪同人】缘因我·捌·灯会(下)

叱云南迅速环顾四周,形形色色的人穿行在各色花灯中,直看得他几乎要迷了眼。
周边又是人声鼎沸,小贩的叫卖声,孩童的嬉闹声,姑娘的娇笑声,舞狮队尚在他不远处,人们尾随着看热闹,只挤得他几乎动弹不得。都是些平头百姓,又不能随意出手,怕伤了他们。他奋力挣脱,也不知拓跋迪往哪个方向去了,往前挤了几步,又回头寻找。他只知拐子会拐小儿,却不知是不是也会拐了那年轻好看的姑娘。甚至还想是不是他有什么仇家或是刺客将公主绑了去,身上沁出一层寒意,堂堂大将军,一时竟有些狼狈。

光凭他一个人想来有些困难,正要发讯号通知亲兵一起去寻找公主,有人在他后面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。回头一看,那笑得一脸无害,两眼弯成月牙的,不是拓跋迪又是谁。
他面色一沉,深吸了口气,却还是忍不住,一开口就带了怒气,“微臣还以为公主被人拐走了。”白白嫩嫩,倒是能卖个好价钱。
 拓跋迪看他面色不豫,马上换了副委屈的表情,将手伸到他跟前,撅着小嘴说道,“叱云南,我受伤了。”
 叱云南不动声色一看,果真几个指尖都红了一片,当即就皱了眉,“怎么回事?”
 拓跋迪老实回答,“被桂花糕的蒸笼烫的。”叱云南以为她失踪了着急找她的时候,她正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桂花糕。
说着,又献宝似的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递给叱云南,“特别好吃,你尝尝。”
 叱云南一时哭笑不得,拓跋迪见他愣在原地,走上一步,直接将桂花糕塞进他嘴里。果真清香可口,吃人家的嘴软,他倒不好再责备她,还拿出随身带的膏药,替她在烫到的地方细细抹匀了。
 涂完膏药只觉得指尖清清凉凉,之前火辣辣的感觉尽数散去了。
 叱云南此时才反应过来,“公主哪来的银两买吃的?”拓跋迪一脸得意地从腰间解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,“素心给我准备钱袋了。”她刚才倒是想从钱袋里掏出一整个金元宝给那老汉,人家吓得白送了两块桂花糕给她,大约是怕碰到仙人跳吧。
 叱云南却觉得那个叫素心的宫女忒不上道,回头也别跟公主来将军府了,该打发去浣衣局才好。他作为当朝大将军,买下这条街都绰绰有余,没得出来游玩还要女方自备钱袋的,传出去还以为他铁公鸡一毛不拔,说不定还要当他是吃软饭的小白脸。
 他怕拓跋迪再乱走,将手伸到她跟前,故意冷着脸说道,“公主且拉着臣的袖子吧,若是走散了被人拐去,莫说桂花糕,怕是连饭都会吃不上。”
 拓跋迪小脸一白,乖乖地拉着他的袖子,撒娇般地摇着他的手臂,“嗯,我就跟着你。”
 叱云南想起小时候曾经养过的一只小兔子,白白软软的,最是乖巧不过,拓跋迪现在的样子,就跟它如出一辙。虽然那兔子后来养大了被奶娘做成了红烧兔肉,肉质倒很是肥美。
 
 灯会有个重头戏,自然就是猜灯谜。
 一路走来也见了不少,叱云南虽读过书,不过与那些书生比起来,于诗词上自然不算精通,所以有时拓跋迪想停下来看一看,他也只扯扯袖子示意她跟上。

 又往前走上一段,拓跋迪见有个摊子前围了不少人,顿时起了兴致,拉起叱云南便往前跑。
也是个花灯摊子,不过不是猜字谜,而是投壶。
拓跋迪拼命往前挤,叱云南没法子,只得跟着,又伸手替她隔开旁边的人。

“一钱银子一支木箭,投中一支就能得到一个花灯。”
前面一位年轻公子五支投中一支,得了盏梅花灯送给同去的姑娘,拓跋迪看得跃跃欲试,“我也要投我也要投!”
叱云南扔了一锭银子给摊主,“我与她各十支,多得不要找了。”
摊主见他出手阔绰,殷勤地抱了一捆木箭过来。

那壶口不过比幼童的拳头大一点,木箭又细又轻,且距离有两丈远,叱云南退到一旁,好整以暇地看着拓跋迪。
果真……一箭未中。
小脸顿时垮了下来,叱云南走过去问道,“想要哪只?我帮你赢来。”
拓跋迪眸子里又有了点光彩,指指最高处,“那只!”
她一来就看中了,四面素色乍看平淡无奇的一盏灯,每面都画了一尾或数尾小金鱼,只是被那烛光一照,那金鱼微闪着金光,栩栩如生似活过来一般。

摊主把那盏灯拿下来,堆着笑脸说道,“姑娘果然识货,这灯是用上等绢丝做的,上头的鱼都是请了有资历的绣娘绣上去的,放到市面上能值不少钱,所以要连续投中十支才能得到这盏灯。”
便有围观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,“那谈何容易,你这不是为难人嘛?”
叱云南却只是轻笑一声,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就见他轻飘飘地随意投了一支木箭过去,中了!
拓跋迪拍着手,高兴得几乎蹦起来。
围观的人慢慢多了起来,眼见着叱云南轻松投中八支,摊主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起来。
“等一下等一下,我刚刚说错了,是要投中十五支。”
人群中更是爆发出不满,叱云南也不与他争论,睨了他一眼,面上虽还笑着,语气已带了点寒意,淡淡说道,“那这最后两支,我把眼睛蒙起来投,若是投中了,你可不许再出尔反尔。”

围观的人还有些打抱不平,虽然看叱云南一派自信的模样,语气里也还是带了点怀疑。
“啧,这也太难了。”
“怕是不可能吧。”
连拓跋迪都一脸不信,小心地问他,“要不问他把这个灯买了吧?”

叱云南却径自问摊主要了条巾子将眼睛蒙起来,拓跋迪睁着眼睛不敢眨,旁边的人也都屏住呼吸,他将两只箭一起投了出去。
“哐”!
摊主苦了脸却不得不服,拿了灯要去递给拓跋迪。
叱云南揭下巾子,只见到拓跋迪一张兴奋得红彤彤的笑脸凑到他跟前,“叱云南,你太厉害了!”然后一头扎进了他怀里。周围的人哄笑起来,更有那不嫌事大的开始鼓掌。饶是向来冷漠的叱云南也觉得脸上微微发热,这丫头,她不知羞,他可还要面子。

“公主,你对着这盏灯半个时辰了,要不要歇下了?”
素心已经第四次催促她就寝了。
“素心,我跟你说,叱云南今天真的特别厉害!”
“公主,你饶了我吧,你已经讲了六遍了。”
拓跋迪讲话没什么条理,颠来倒去,次次讲的都不大一样,即使这样,素心也听得耳朵快长茧了。

“今天回宫经过御花园的时候,看到很多花都开了,素心,是不是冬天要过去了呀?”

素心听她这么说,不知为何突然心生感慨。
漫长的冬季结束了。
希望和温暖,还会远吗?

公主的婚期临近,新的生活,即将开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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